據《金融時報》等多家外媒報道，德國大眾集團于12月16日起正式停止德國德累斯頓工廠的整車生產業務。這意味著，這家擁有88年歷史的汽車巨頭，史上首次關停德國本土工廠，原因包括中國和歐洲的需求下降，以及美國關稅的影響等，多重不利因素共同促成了此次德累斯頓工廠的停產。
“透明工廠”走向終結
據悉，這座通體由玻璃構筑的德累斯頓工廠，自 2002 年投產以來便以“可視化生產”成為城市地標和網紅工廠，最初專為高端車型輝騰打造。彼時擔任大眾集團CEO的費迪南德·皮耶希認為集團旗下的高端品牌奧迪仍無法和奔馳、寶馬競爭，輝騰作為其遠大愿景的產物被推出。為此，大眾集團斥資1.87億歐元修建了德累斯頓工廠，它沒有車身制造、涂裝或沖壓車間，只承擔著最后的組裝工作。
大眾集團稱其為“透明工廠”，因為車間采用大量玻璃帷幕作為墻體，客戶不僅可以見證車輛是如何在現代化的生產線上被組裝起來的，甚至還能參與到手工組裝過程中。彼時，輝騰大部分組裝過程都由工人手工完成，每輛輝騰下線后，會被存放在40米高的巨大圓形停車塔中。
對于大眾集團而言，德累斯頓工廠是展示品牌形象的窗口，而非單純的汽車生產線。不過，工廠建造的初衷——生產百萬級豪車輝騰，卻始終未能達成皮耶希的期望。從2002年工廠啟動到2016年輝騰停產，這14年間，輝騰因生產成本高、產品定位等原因在全球市場銷量一直不高，推出僅3年時間就在美國市場宣布停售。2016年有內部人士透露，輝騰的生產成本是帕薩特的3倍，單車盈利能力則為負，給大眾集團累計帶來了20億歐元的損失，于是大眾集團決定停產輝騰。
輝騰停產后，大眾集團投資2000萬歐元對德累斯頓工廠進行改造，2017年開始投產純電車型e-Golf。彼時，大眾集團的Bulli概念車、XL1以及大眾Sedric無人駕駛概念車也在德累斯頓工廠進行展示。2020年底，德累斯頓工廠停產e-Golf，并于2021年開始生產替代產品ID.3。不過，ID.系列車型在德國的主要生產基地是茨維考工廠，2022年德累斯頓工廠的ID.3產量僅為6500輛。2023年曾有消息傳出，大眾集團計劃停止在德累斯頓工廠生產ID.3。
22年間，德累斯頓工廠從生產豪華燃油車輝騰到電動車型 ID.3，產能始終處于低位，累計生產了不到20萬輛汽車，德國本土高昂的運營成本更是令其雪上加霜。低產能與高成本的矛盾，最終讓工廠走向終結。
裁員減產背后的財務重壓
德累斯頓工廠的停產，其實是大眾集團與工會達成的削減產能計劃的一部分。大眾集團管理層認為，其德國工廠的制造成本過高，而且生產率低下。為此，2024年9月，大眾集團發表聲明稱，為進一步削減開支，公司正考慮關閉“德國至少一家較大的汽車制造廠和一家零部件工廠”，以節省數十億歐元的成本。對此，工會表示強烈抗議。
之后歷經三個月的艱難談判，2024年12月，大眾集團與工會達成最終協議，同意維持德國工廠的運營，但計劃到2030年將德國產能減少逾70萬輛，并裁減3.5萬個工作崗位。作為協議的一部分，燃油版高爾夫的生產將于2027年從德國沃爾夫斯堡工廠轉移到墨西哥，德累斯頓工廠的汽車生產也于2025年停止，當時的說法是工廠不會關閉，會尋找“替代方案”。
而今看來，“替代方案”已經有了。不同于常規關停，德累斯頓工廠將以“研究園區”身份實現跨界重生。據外媒報道，根據大眾集團與薩克森州政府、德累斯頓工業大學簽署的協議，工廠場地將長期租賃給高校，未來這里將不再生產汽車，而是轉型為人工智能、機器人和芯片開發的“研究園區”，同時繼續作為旅游景點向公眾開放。
至于德累斯頓工廠的雇員，報道稱，大眾集團給出了分流至沃爾夫斯堡工廠、提前退休等多種解決方案，其中同意遷往沃爾夫斯堡工廠的員工可獲3萬歐元安置獎金。
目前，由于在華銷售疲軟、歐洲需求下降以及美國關稅的壓力，大眾集團遭遇了現金流壓力。2025 年第三季度，大眾集團錄得稅后虧損10.72 億歐元，為五年來首次季度虧損。再加上，2025年9月保時捷品牌官宣的重新聚焦內燃機車型的重大戰略轉向，預計將使母公司大眾集團2025年營業利潤遭受約51億歐元的損失，大眾集團已經下調了2025年盈利預期。與此同時，按計劃，2026-2030年，大眾集團將投資1600億歐元。
“此次關閉具有歷史性意義，因為這是大眾集團88年歷史上首次關閉在德國的生產線。直到現在，盡管有周期性危機，這家總部位于沃爾夫斯堡的巨頭一直保持其在德國的工廠運營。這一事件打破了行業和工會的禁忌，凸顯了德國汽車行業當前危機的嚴重性，在高成本和向電動汽車的艱難過渡之間進退兩難。”外媒Vogon Today評價道。
來源：中國汽車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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