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愛情神話》里享受生活的上海“老克勒”、《走走停停》里為兒子操碎心的父親、《不止不休》里的報社編輯部主任……這幾年，演員周野芒的事業迎來又一個高峰。他在不同影視作品中“劇拋臉”的表演和富有磁性的聲線成功吸引到不少年輕粉絲，也讓那些關注他的老影迷倍感欣慰。
最近，由吳天戈執導的電影《菜肉餛飩》正在熱映，周野芒飾演的上海爺叔用極富煙火氣和輕盈感的表演，將老年生活的情感空缺與積極救贖表達得分外動人。
談新作：與三位女演員擦出不同火花
餛飩皮要現買現包，肉餡必須用上好五花肉，湯要用豬大骨、鱔魚骨和火腿熬，還得配上蛋皮、紫菜和蝦皮……一碗看似家常、實則講究的菜肉餛飩，是最能代表上海市井生活的食物之一。電影《菜肉餛飩》以這道小吃切入，展現了數位上海爺叔阿姨的生活與情感。他們既有喝咖啡、跳交誼舞、“勇闖”相親角這樣充滿小資情調的日常，也有難以向外人言說的親人離世后的悲傷、獨居老人的孤獨。
片中，周野芒飾演的退休工人老汪沉浸在妻子去世后的陰影中，患上了認知障礙癥。為了給兒子物色對象，他來到人民公園相親角，意外卷入一場情感漩渦。同樣是飾演上海爺叔，周野芒笑言，《菜肉餛飩》里的老汪和《愛情神話》里的老烏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。“老烏眼睛里是積極的、有鼓動性的，主動參與感很高，他有活力、有熱情，整體行動節奏歡快。老汪首先是一個病人，雖然是精神方面的病，但狀態肯定是消極的、向下的，眼神會往里收，而不是往外送，整體基調偏沉悶。”
這樣的老汪，卻有著極好的異性緣。片中，周野芒分別與潘虹、茅善玉、王琳三位女演員有大量對手戲，可謂“萬花叢中一點綠”。
潘虹飾演的妻子素娟，雖然在電影開場就已去世，但始終存在于老汪的幻覺中。他每天向她傾吐心聲，也在她的陪伴和肯定下邁出封閉的家門，走向更廣闊的生活。周野芒坦言，面對潘虹這樣獲獎無數的實力派，即便二人此前有過合作，他也有點緊張，以至于第一次討論劇本時，言行舉止都很小心翼翼。但當他發現兩人都為這次表演做了大量準備工作后，心態一下子放松下來。“我們倆的對手戲都屬于苦情戲，但我們在片場的氣氛反而很歡樂，會互相開玩笑。”周野芒說，現在有的年輕演員遇到這種偏沉重的戲就會壓力特別大，不跟其他人說話，默默醞釀情緒，但往往在現場先把氣氛調輕松了，內心沒負擔，才能在開機后全情投入，獲得更好的表演效果。
極少出演影視作品的滬劇名家茅善玉，在《菜肉餛飩》中飾演林美琴，與老汪擦出了一段含蓄的曖昧火花。周野芒說，茅善玉跟隨主創去社區路演，大爺大媽們一看到她，就好像看到自己閨女一樣，開口就唱她的戲，群眾基礎特別好。“她有豐富的舞臺表演經驗，眼神很靈動，賦予人物細膩的味道。”有場吃飯戲，本來要相親的兒女都沒來，只有老汪和美琴兩人在，美琴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對老汪的好感，就連夾菜、倒茶的動作也能看出老上海人的規矩。
如果說和素娟是相濡以沫的夫妻情，和美琴是一見如故的心動，那么老汪和王琳飾演的阿芳更像是坦坦蕩蕩的友情。王琳在表演上的爆發力給周野芒留下深刻印象。“那場公園里的吵架戲，王琳的激情說來就來，兩句話眼淚就掉下來了，感染力非常強，也帶動了我們其他演員。”
談表演：沒戲拍也要保持練習
“那是你沒看過我演的話劇！”當被問及表演經驗時，周野芒手一擺，意思是相對于自己的影視作品，他更認可自己在舞臺上的表現。盡管近幾年他的影視作品迎來一波小爆發，知名度也水漲船高，但對于舞臺，他始終懷有最熱忱的愛和最深切的認同。
“在戲劇舞臺上一演就是幾十年，我覺得是最練人的。有了這樣一個空間可以讓我不停地做表演實踐，再去拍影視作品，我覺得是水到渠成的狀態。”以極為考驗表演功底的長鏡頭為例，周野芒在《愛情神話》《大染坊》等作品中都貢獻了精彩的長鏡頭表演，在他看來，如果有了足夠充分的舞臺劇經驗，“在臺上兩個小時，一氣呵成地演，不能喊停”，到了影視作品中三五分鐘的長鏡頭，簡直是小菜一碟。“關竅在哪？要一直不懈地去做，不能放棄，一邊演還要一邊認真體會，在長期的練習和實踐中建立自己的藝術才華。”
周野芒被認為是僅憑聲音也能演戲的人，為不少影視作品配過音。從20世紀80年代《成長的煩惱》里的杰森，到邦德電影里的007特工，周野芒的聲音陪伴一代代觀眾長大。怎樣才能修煉出這樣的臺詞功底？他說，就是靠練。“我演了40年，一直沒停。有人說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么多機會去演，那么不演的時候你也不能放下。”他透露，即便沒有戲、沒有配音工作、沒有公開活動，他在家待著的時候也會練習臺詞，比如讀故事，他還會把自己的聲音作品錄下來發到社交平臺。“當你覺得自己沒活干了、沒戲拍了，不要放棄，你讀給自己聽，錄下來。當達到可以自我欣賞的境界，可能就成了。”
《菜肉餛飩》《走走停停》《愛情神話》等作品中，周野芒都有意識地在表演中加入了一些喜劇元素。在他看來，人需要有一點自嘲，因為誰都不是全知全能的。當一個問題無法解答時，就會陷入一種“囧”的狀態，這種“囧”人人都有，放進表演里就會讓人覺得既真實，又幽默。
談生活：信奉中庸之道
《菜肉餛飩》里包了好幾頓餛飩，周野芒透露，自己雖然會包，但為了保持身材，吃不了太多。他笑言，自己吸收很好，因為現在要拍戲，所以在吃這件事上往往點到為止，保證營養即可。
談及自己與角色的相似性時，周野芒表示，他屬于隨遇而安的人，既不會積極去索求什么，碰到壓力也不會太過沮喪，是介于老烏和老汪之間的中庸之道。“我會努力把自己調整到最舒服的狀態，既不要過于歡樂，也不要太沉重。”
現在的周野芒，除了演戲，日常生活以鍛煉為主，有時跑步，有時練練器械。當了一輩子演員的他已經把職業習慣融入自己的作息，他時刻提醒自己，不能放松，身材要保持，臺詞要練習，要從生活中汲取靈感和養分。當然，最重要的是對表演的興趣不能斷。說著，他轉向一旁的經紀人：“能不能多給我接點話劇？”
來源：北京日報客戶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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